“真刀真枪”的南宁

公司把房子租在邻近郊区的一个高档小区里面，是很大的一套房子，有两个厕所。初见欧哥，中等偏上个头，不胖不瘦，没有戴眼镜。头发很浓密，周边我记得还有点卷曲的地方，眼神坚定而热忱。微笑的时候一口整齐洁白的牙齿。说一口标准的湖南普通话。他为人很随和。他说：“来，和我一起睡”拒绝吗？他又很诚恳。其他的床也确实还没有铺被子。但我想，和领导一起睡，我是睡不着的。所以我还是坚决的睡在了沙发上。如果在今天，我是要和他一起睡的。有地方睡觉，当时在我看来已经很不错了。

第二天早上推开门，楼道和墙壁上，都有厚厚的一层水珠，湿漉漉的一片。我心里暗骂，这谁有病吧，楼道全泼的水，墙上也是？后来早上基本都是这样，我才知道这不是人为作品。早上欧哥问了我几个技术问题后就带我直接去了华为办，参加面试，来的时候说的清楚，只有华为面试过了，才能上项目。当时面试我的人和题目我都记不清楚了，结果是通过了的。去之前是很紧张的，生怕过不了。我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家人，每走一步，都是不断的考验中前进。如果要在这个行业生存下去，必须适应这种节奏。

面试过后，和欧哥回驻地，因为是高档小区，小区里面有花园和凉亭，欧哥对我说出去走走，我说好。出去和他聊聊天，聊工作，聊生活。虽然他是大区经理，但是感觉很好相处。这种非正式而又很生活化的谈话以后是很多的，增加了我们彼此的了解。反观我的最后一个项目，华为的驻地优化人员，名字我就先不说了，除了很低级的拿鞭子抽人外，几乎没有其他任何有效的沟通手段，他来找你的时候，是他准备要搞事情的时候，或者带有很强的功利性质的目的性。整个项目组弥漫着白色恐怖的气息，非常的原始和粗暴。没有对比，就没有伤害。没办法，我客观的说就是太年轻了，且情商太低。不会管人，也不懂得管人，我说的是管人，不是管动物或者机器。一个盯字挂嘴边。一副鞭子放手边。这个评价很中肯。请他来喷我，没关系。对不起了欧哥，我把和你差若干数量级的人放在一起做了对比。这对你是不公平的。

在这些谈话里面我也感觉到了欧哥有点孤单，他的身边只有我们这些人，后来我知道，欧哥的女儿都上高中了，他在我的记忆中很少回家，过年过节他一个人在外面想慰劳下自己，结果在大超市转了一天，就给自己买了个拖鞋和牙刷。欧哥其实是个标准的宅男。有的时候他会很陶醉的听着某个乐曲循环播放很长时间，然后对我们说，这个是我女儿演奏的，我女儿演奏的！大家都乐了。那个时候，他自己也乐的像个孩子。他的爱好是看各种书、编程和黑客。项目上大部分的工具是他做的，大大提高了我们的工作效率。还给你给个license，过期还得向他申请。不然没法继续使用。那些对他来说都是so easy。完了还一直问，你们谁还有工具需求？他身上有很多闪光的地方。虽然离开这么长时间了，也难以忘怀。

第二天，我和新到的同事车祥一起去了南宁区公司，这里要说明一下，他们说的区公司相当于别的地方的省公司，联通和移动的楼是挨着的，都修的非常豪华和气派，南宁也是一座非常漂亮的城市。马路边都是一排排整齐的高大的热带植物，我想说的是我就像一个乡里人进城了。早上区公司办公区里面专门有一间房子，谁都可以进去，里面有各种水果，还有牛奶。福利爆表简直。我早上有时候会喝三瓶牛奶，喝到不想吃饭。而车祥就很稳重，南宁是个大项目，有联通项目，也有移动项目，我们当时移动的项目经理是黄宏军。宏军是能HOLD住全场的项目经理，他是北海人，也算是本地人了。已经在南宁做了很长时间了，南宁所有移动的基站，他都上去过，城区道路的无线环境，切换关系，他全部了解。这是一件了不得的事情。新来的外场的兄弟上站找不到站了，他知道地方，甚至还会给你业主的联系电话。至于外场优化，他要给你建议你照做就行了，因为讨论的结果往往都是他给的建议。他操着一口很好听的南宁普通话对我说：“春荣，你得下功夫在外场。做后台没有外场经验是不行的。有了外场优化经验，在做后台就得了”南宁普通话中，“得了”就是好的意思。他的建议非常的中肯。因为在华为项目至少已经参加了两次面试了，面试结果确实外场优化是我的短板。项目启动会开过后，我主动要求去外场，宏军把我和车祥放在了一起。负责RNC1网格的道路优化。车祥是外场大拿，也是组长。车祥笑嘻嘻的对我说：“荣啊，这活有点苦啊，能抗住么？”“爬楼顶苦还是爬山苦，没事，我能行”我也笑着对他说。

车祥没说错，这活确实很苦，我们租的是面包车，一个RNC正向反向每条道路全部遍历测试，得3-4个小时。业务态测一遍，空闲态测一遍，基本从早到晚一天的时间就没有了。虽然北方还很冷，但在南宁是不太冷的，白天的气温在20°以上。而且测试的时候你的眼睛实时看着电脑，哪里有问题，记住时间点或者截图，晚上回去回放写报告的时候就可以直接拿来用。整个一天下来，又累又渴，确实很累。这种累和爬山的累还不太一样，这种累是精神的一种高度紧张。实事求是的说，第一遍拉下来，我们负责的网格各项有点不太好。压力一下子就来了。我不怕有这种压力，我想车祥也更不怕。我们就是要暴露问题，真刀真枪的干掉他们。测了一天，晚上就吃了个泡面，我和车祥在过LOG，回放LOG，总结梳理问题点，南宁的夜晚逐渐的降临了，我们没有心情和时间去欣赏这个美丽城市的夜景。食君之禄，为君分忧，拿着公司一份薪水，就要实现这份薪水的价值，你不实现这份价值，公司会考虑找另外的人替你实现，这就是现实。车祥也是一位我的外场老师了，他是非常的专业和敬业的，后面你们会见识到的。他不仅要总结问题点，还不忘记给我传授他的思路和方法技能。他的给我的最深的印象是他的笑容，我就想说，兄弟，其实，你嘴挺大的。夜深了，欧哥的房间灯也灭掉了，车祥说：“荣啊，我们睡吧，明天还得起个大早，还有几个小时天亮了。”我说好，我想我躺下就开始打呼噜了吧？我不知道。反正车祥从来没跟我说起过我打呼噜的事情。谢谢你，兄弟。